玄幻武俠小說家黃易逝世,令人神傷。他留下的《尋秦記》、《大唐雙龍傳》、《覆雨翻雲(yún)》等,足以讓他傲笑平生。然而,「盛唐三部曲」第三部《天地明環(huán)》還沒有完結(jié),龍鷹彷彿要陪伴黃易歸去,卻不無遺憾。
我常以為,當(dāng)讀者進(jìn)入小說世界的一剎那,作者就彷彿跟小說切割。牽動著讀者心情的,是小說的人物、劇情,我們會為項少龍、凌渡宇、徐子陵等人的遭遇而心驚肉跳,會為師妃瑄、秦夢瑤、趙倩的美色而神魂顛倒。一旦投入其中,書中世界就是真實世界,只要劇情不太崩壞,我們都不會在閱讀時把作者揪出來──尤其是像黃易這樣的作家,我們只會在掩卷之後,驚嘆其礦世才華。
然而,黃易的離開,讓我看到例外。他那還沒完結(jié)的世界,像冰一樣凝結(jié)起來,永遠(yuǎn)沒有人知道後續(xù)?;蛟S,有人會嘗試?yán)m(xù)寫下去,但無論如何精彩,都不會得到正統(tǒng)的地位。此時此刻,小說再不跟作者切割,我們呼喊小說,也就是呼喊作者;我們需要小說,也就是需要作者。哪怕寫出來的犯駁纍纍,漏洞多多,我們要的,只是作者的一筆一劃。
不知道《天地明環(huán)》還有多少存稿?不奢求結(jié)局,只望書中人物能活多久就多久,凝結(jié)在一個沒有終點的永恆。